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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制裁对风险管理者的警示

2025-04-10

经济制裁对风险管理者的警示

遵守制裁规定的要求已不仅限于了解自己的直接客户和供应商。如今，对于各个行业的风险管理人员来说，这是一个严峻且令人望而生畏的现实。

为了在看似合法的商业关系中发现隐藏的来自受制裁国家的因素，企业不仅需要了解其供应链的全貌，还必须建立持续的监控、核查和尽职调查能力。

事实上，对于风险管理人员而言，理解复杂且不断变化的制裁形势已不再是可选项。相反，这对企业的生存至关重要。

那么，经济制裁有哪些不同类型，它们对全球风险管理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为什么制裁管理如此具有挑战性，企业又可以采取哪些具体措施来降低风险呢？

了解经济制裁

经济制裁是政府或国际机构针对特定国家、实体或个人实施的限制性措施。它们是用于在不进行军事干预的情况下影响对方行为的外交政策和国家安全工具。

制裁有几种不同类型，包括：

贸易限制：禁止或限制与受制裁国家之间特定商品和服务的进出口。

金融制裁：冻结资产、阻止访问银行系统、限制投资以及禁止与指定对象进行金融交易。

旅行禁令：阻止个人进入某些国家或司法管辖区。

武器禁运：禁止向受制裁政权出售武器和军事装备。

行业制裁：针对能源、国防或技术等特定行业的商业活动。

实施制裁可能出于多种原因，包括：（1）应对领土争端或军事侵略；（2）解决侵犯人权问题；（3）打击恐怖主义和武器扩散；（4）打击贩毒和有组织犯罪；（5）惩治腐败和独裁政权。

制裁在合规方面特别具有挑战性的原因在于其动态性 —— 它们可能会随着地缘政治的发展迅速实施、修改或解除，而且往往不会提前向商业界发出太多通知。

全球制裁制度日益增长的影响

制裁已演变成为最强大的国际关系工具之一，其执行力度和罚款金额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仅在 2023 年，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就对不合规的组织开出了高达 15.4 亿美元的巨额罚单。2024 年，欧洲监管机构大幅增加了执法活动，导致罚款的数量和金额都高于美国当局，并且制裁违规定罪的数量也更多。

与普遍看法相反，制裁并不只适用于金融公司或大型企业。对违反制裁规定的处罚会影响到各个行业的各种规模的公司，包括货运代理、运输、航空、塑料、保险、能源设备和消费品等行业。

经济制裁对风险管理者的警示

制裁会对受影响的个人和企业产生重大影响，并且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可能会很严重。例如，由于 2022 年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2023 年前 11 个月俄罗斯与美国之间的贸易额相比 2021 年暴跌了 86%。同样，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原油下降了 90% 以上。结果，俄罗斯 2023 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为 2 万亿美元，比 2022 年下降了 11%。

由于受制裁国家通常会寻找新的贸易伙伴，制裁也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例如，2023 年俄罗斯与中国之间的贸易额上升至 2400 亿美元，而 2021 年两国的双边贸易额为 1470 亿美元。此外，截至 2022 年 11 月，俄罗斯对中国和印度的石油出口约占其石油出口总量的 70%。

美国、英国和欧盟制裁的域外效力意味着，全球的企业无论其主要司法管辖区在哪里，都必须将这些制裁规定纳入其风险管理框架。

规避制裁的风险范围

有效的制裁合规需要建立与企业风险敞口相匹配的控制措施。规避制裁的风险范围从相对较小的问题到严重的违规行为不等，包括：

法律例外（低风险）：制裁规则中的一些技术性豁免情况，例如根据美国制裁规定，在满足适用条件和要求的情况下，向古巴的家庭汇款可能是被允许的。

规避：看似合法但故意逃避制裁的活动，比如将股权比例降至 49% 以绕过OFAC的 “50% 规则”。

故意视而不见：故意忽视那些本可以揭示规避制裁行为以及自身在其中所起促进作用的事实。

暗中破坏：否定制裁的适用或损害制裁背后的国家安全或外交政策目标的行为。

主动勾结（高风险）：为受制裁的个人或实体故意隐瞒或转移资产。这些风险并非相互排斥。它们常常相互重叠并相互加剧。更高程度的规避制裁风险会显著增加第三方和货物的整体风险水平。

制裁合规的关键重点领域

制裁合规可分为以下几个关键部分：

所有权和控制权

除了直接指定的受制裁对象外，制裁越来越多地针对由受制裁人员控制的实体。欧盟、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认为，由受制裁人员控制的实体也会被延伸认定为受制裁对象。对于俄罗斯拥有的实体，有新的报告要求（欧盟第 5r 条），同时中国拥有的实体在战略领域的对外投资也受到限制。

50% 规则

根据这一关键规则，由受制裁人员直接或间接合计拥有 50% 及以上股权的实体的财产，本身也被视为受制裁财产。这会产生一种连锁效应，极大地扩大了制裁范围。（请注意，50% 规则在不同司法管辖区略有不同：OFAC设定的门槛是 50%，而欧盟和英国的规则可能略有不同，会同时考虑所有权和控制权因素。）

出口管制

美国、英国和其他七国集团（G7）国家发布了一份 “共同高优先级清单”（CHPL），列出了俄罗斯用于武器计划的物品。这些物品面临严格的出口管制，要求全球供应链中的企业进行更严格的尽职调查。

IP 地址 / 地理位置筛查

如果不筛查 IP 地址和域名，可能会在无意中向全面受制裁的地区提供商品和服务，而这正是监管机构积极追查的违规行为。

空壳公司检测不良行为者经常利用空壳公司来掩盖所有权、控制权以及货物的来源或目的地。最近的执法行动凸显了这些公司结构所带来的重大合规风险。

制裁风险的隐藏规模

制裁风险的真实规模远远超出了官方的受制裁对象名单。2025 年 2 月的数据显示，“被延伸制裁” 的实体数量远远超过直接列入名单的实体。

在欧盟，被延伸制裁的实体数量大约是直接指定受制裁实体数量的 3 倍。在美国，这一比例约为 3:2，而在英国则超过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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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中国、伊朗、美国、塞浦路斯和乌克兰是被延伸制裁实体的主要来源国，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潜在风险网络。

建立更强大的制裁合规项目

先进的制裁合规工具正在不断涌现，以帮助风险管理人员应对这些挑战。诸如制裁尽职调查（EDD）平台等技术可以实现手动尽职调查流程的自动化，减少人为错误，加快决策速度，提供直观的所有权和控制权网络可视化，并检测隐藏的空壳公司风险。

除了在技术上进行投资外，企业还应考虑其他几个关键策略来加强其制裁合规工作。

例如，企业可以采取基于风险的方法，根据对其业务活动、地域风险敞口和第三方关系的全面风险评估来分配资源。企业还可以通过定期培训培养制裁方面的专业知识，并通过公私合作以及参与行业团体来分享有关制裁合规的见解和最佳实践信息。（就前者而言，多司法管辖区的制裁研讨会可以帮助培训银行、企业或政府部门的员工。）

最后，企业可以通过详细的文件记录来提高制裁合规水平。应保存有关筛查和尽职调查流程的全面记录，以向监管机构证明合规努力。如果出现合规疏漏，真诚努力的证据和自愿的自我披露可以减轻处罚。

进一步的想法

随着制裁继续作为国际政策的主要工具不断演变，风险管理人员必须保持警惕。违反制裁规定所带来的财务、声誉和运营风险，要求企业采取积极主动、成熟完善的合规方法。

企业可以通过了解直接和间接制裁风险的复杂网络，实施适当的技术，并保持强大的合规流程，来应对这一充满挑战的局面。

本文作者：

Cristian deRitis是穆迪分析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兼副首席经济学家。作为计量经济模型研发部门的负责人，他专长于分析当前及未来的经济形势、情景设计、消费信贷市场以及房地产领域。除了发表过的研究成果外，Cristian还是广受欢迎的《经济内幕》播客节目的联合主持人之一。

Hera U. Smith是穆迪公司金融犯罪合规与第三方风险业务的总监。作为一名律师和行业业务负责人，她通过分析全球制裁和出口管制法规以及市场趋势，并将其转化为产品功能，为从业者提供决策支持，从而展现出思想领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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